学校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人才的培养,不仅仅在于课堂知识的传授,校园文化对学生的影响作用具有不可替代性。优秀的校园景观作为校园文化的一种载体,对良好学习氛围的营造,对学生品格、情操、行为的陶冶,对学校的认同、向心力和凝聚力的培养具有潜移默化的作用。近代国学大师、教育家王国维曾有论述:“且孔子之教人,于诗乐外,尤使人玩天然之美。故习礼于树下,言志于农山,游于舞零,叹于川上,使门弟子言志,独与曾点。”这说明两千多年前孔子就非常重视和利用环境来教育培养他的弟子。美国斯坦福大学第一任校长戴维·乔丹在开学献辞中也曾说过:“长长的连廊和庄重的列柱也将是对学生教育的一部分。四方院中每块石头都能教导人们要知道体面和诚实。”可见,富有文化内涵的校园景观在精神层面上对学生的成长具有重要的影响。构建具有浓郁文化氛围的校园景观,充分发挥文化景观的育人功能越来越受到关注和重视。
一 何为高校校园文化景观
校园景观是城市景观中的一种,作为教书育人做学问的地方,大学校园景观又具有其他城市景观所不具有、大学校园所特有的特色,而这种特色正是由大学文化所表现出来的大学独有的特色文化要素。
大学校园文化景观是存在于大学校园环境中,能反映一定历史时期、一定地区的文化价值观念、精神风貌、审美情趣,具有某种规范力量及潜在教育功能的物质景观。校园文化景观是大学文化精神的重要载体,是孕育莘莘学子希望和梦想的地方。
大学校园文化景观的受众为在校师生,又以学生为主,“学生不仅在课堂里成长,更重要的是在校园里成长”,理想的大学校园文化景观应该是一本令人回味无穷的书,人们在校园景观之中,体味到的不仅仅是视觉上美的享受,更应是更高层次的、精神上的熏陶。校园文化景观同时也是校园历史、传统和精神的积累,这些积累都会给大学校园留下一些印记,正是这些印记,增添了校园景观的文化内涵,使得景观在褪下虚华物质形态的外壳之后,展露出更为深刻的文化内涵。
二 高校校园文化景观的育人功能
高校对大学生的教育不仅来自书本和课堂,学生长期生活学习的校园环境本身也会对其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优秀的校园文化景观对学生的成长成才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一)大学校园文化景观包含众多审美要素,具有审美教育功效
大学校园文化景观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们集思想性和艺术性于一体。优秀的大学校园景观或优美、或崇高,或精致、或粗犷,或天然、或工整,不仅具有可感、可触、可体验的外在形态,同时还积淀着大学独特的精神气质,自然激发起观赏者的审美欲望,不自觉地参与到与景观的对话、交流之中,通过对景观的品味和鉴赏,观者的视觉得到满足,情感得到净化和升华,逐渐培养起良好的审美情趣和高尚的气质风貌。
高等学校要培养全面发展的大学生,除了培养其理性能力,也不能忽视对其感性能力(如直觉、想象等)的培养。大学校园文化景观在城市喧嚣的环境中,以其涓涓流淌的文脉和静美的外在形态,温润着师生的心灵,保护并提升他们的感性知觉,把人的感性从麻木、迟钝的状态中解放出来,重新恢复它的敏感、生动和丰富。这些品质不管是对艺术创造,还是科学探索都是非常重要的。[2]
(二) 大学校园文化景观记载着大学发展前行的历史足迹,具有历史教育功效
大学校园文化景观是在时间的发展中形成的,许多历史悠久的学校中处处散落着充满历史气息的文物古迹,反映着学校的变迁历程。
每一所大学都有自己不同的发展历史、知名人士、逸闻趣事以及与校园有关的历史事件,校园文化景观很大一部分是为纪念某些人物或某些事件而设计、建设的,包括纪念与本校学科建设相关联的历史名人、对学校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重要人物、为母校争得荣誉的杰出校友以及纪念有意义的事件。这些纪念设施明确地记录下学校发展历史上的重要人物和重要事件,给后来学子清晰的记忆线索,并引发师生对学校更深厚的认同感、自豪感和荣誉感。
(三) 大学校园文化景观传承着大学优良的精神传统,具有思想教育功效
大学校园文化景观除了具有实用性、装饰性、标志性和纪念性,还往往具有象征性。学校的办学理念和大学优良的精神传统通过具象的景观传达出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些景观充满了文化气息,也使行走、生活其中的师生日日反省、涵咏其精神内涵。
大学校园景观也是校园故事的载体。这些故事或者是名家先贤的趣闻轶事,或者是年轻学子的青春记忆,这一切都是以校园景观为背景、为场所展开的。大学校园景观借助与之相联的故事给人以思想的启迪和强烈的精神感召。走进北京大学燕南园的人则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谁知道这样细腻的建筑包容过谁?谁知道有多少惊人的思想在这里产生、扩散,影响中国的命运?北大最美的地方,不仅在未名湖与博雅塔,也在这破旧的、静得令人窒息的燕南园!到了这儿,才使我重塑了自己的灵魂。”这种重塑灵魂的力量就来自大学校园的文化景观。
上述探析中,校园文化景观充分彰显了重要的教育功效,充分创造、挖掘、宣传大学校园文化景观的内涵,加强师生与景观的互动交流,应成为大学教育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部分。
三 高校校园景观建设存在的误区
高校校园景观建设应不同与普通的城市景观建设,其要体现独特的文化内涵,如亨利·纽曼指出“我理想中的大学是一座千年庭园,她古朴,但不古板。她是庭园,却敞开心扉。”
但在具体校园景观建设的过程中,还有一些误区,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其一,把校园景观建设等同于绿化,它的错误在于简单化,只是在建筑的周边栽花种草,而缺乏对校园空间整体的理解以及对人与环境关系的深刻把握;其二:把校园景观建设等同于美化,它的错误在于把校园景观建设等同于视觉愉悦的营造,或者是政绩的显现,而事实上人是生活在景观中,这是生活的场所,而不仅仅是视觉的欣赏;其三:注重物质层面建设,忽视精神文化内涵建设,其错误在于把校园景观建设片面化,殊不知大学之大不仅在高楼大厦,更在校园精神文化和气质内涵。
因而,我们在营造校园景观的时候,要认识到景观不是单纯物质的存在,它不能脱离感知和体验,不能脱离认知的需要和向往。
四 高校校园文化景观建设方法探析
目前,在我国高等教育大发展的形势下,各地校园面积迅速扩张,大学城处处拔地而起。在扩张与兴建的过程中,作为重要的学术研究与文化传播地的大学,如何让文化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物,用非语言的手法来表现,并让人在景观中得以感受并对人产生影响,也成了摆在设计与建设者们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在具体的校园文化景观建设中是否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思考?
(一) 对历史的追忆——在追忆中发现精神的宝库
校园景观是承载校园文化的重要载体,深厚的校园文化底蕴来自历史的积淀,历史是一个无穷的精神宝库,需要精心的培育,需要随着时代的前进不断地发展。每一所大学的发展,历史的积淀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这种历史的积淀形成了稳定的、别具特色的文化氛围和文化环境。
一个具有内涵或者说灵魂的设计应该充分挖掘校园本身的历史、文化和所有相关的因素,要做到了对历史的尊重和传承,然后在设计过程中运用特有的设计语言将这些文化和历史表达在设计作品当中,通过校园景观来留住历史的点滴,勾起校园师生对历史的追忆,在追忆中产生精神的认同,并通过这种认同影响现实,形成历史的延续。
(二) 对文化的挖掘——在挖掘中产生精神的共鸣
一座好的大学校园应有一种浓厚的文化氛围。“历史在化为时间流逝而去的同时,又化为一种神奇的有灵性的空间存在下来”,这就是校园的文化。各高校在多年的办学活动中,都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校园文化特征,这些珍贵的文化特征必须在校园景观的建设中得到体现,并内化成精神之魂。
对校园文化的延续和再现既是无形的又是有形的,应是有机的、多方位的,学校的办学特色、校风、校训、独特的自然景观、重要的科研成果和学术成就、具有代表性的校友等都是校园文化的重要内容。文化的创造性和传承是学校的宝贵财富,校园景观建设应体现高校的文化特色,创造内涵丰富的人文环境和交流空间,反映自身所特有的风格和特色,营造安静、厚重、高雅的校园文化氛围。
(三) 对文脉的传承——在传承中形成精神的升华
高校校园景观设计中的历史文脉包含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地域性历史文脉,第二个层面是高校自身的历史文脉。表现地域性历史文脉可以使不同地域的高校校园景观呈现出差异性,而表现高校自身的历史文脉则可以使每一所高校的景观都呈现出自己的特色。
在进行校园景观设计的过程中,应当有意识地挖掘学校所处地域的历史文脉,并在校园景观中体现出来,以此不仅可以形成极富特色的校园环境,而且可以加深人们对校园所在地的文化认同感和归属感。尤其一些新建的校园往往缺乏老校园的文化积淀,因此,将当地的历史文脉融入到校园的景观设计中就显得更为必要。高校校园的景观设计除了挖掘地域性历史文脉之外,还应当挖掘学校自身的历史文脉,那些最能反映学校历史文脉的景观最能产生感召力和凝聚力的元素,通过对这些景观的阅读,师生们能够更深刻地领悟学校的精神内涵,并对校园产生强烈的心理归属感。对文脉的延续应遵循“借其神,而不是套其形”的原则,应将过去、现在与未来有机结合,使新校区成为既有浓厚历史氛围,又有强烈时代气息的神圣殿堂。
五 结语
一处好的大学校园文化景观是一种特殊的景观,它存在于校园空间中,反映了一个历史时期、一个地区范围的价值观念、精神风貌以及审美情趣,蕴含有巨大的潜在教育意义,学生不仅从中领会特定文化的空间设计,而且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学生的品格、情感和价值观。所以,在校园文化景观建设过程中,在力求营造美的景观的基础上,把握校园文化内涵,合理地运用自身的自然和历史资源,发挥校园本身的环境优势,对全校环境统一规划建设,使校园创造出独具特色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