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清辉夜,照空巷,低吟浅唱入心头,乱了思绪。叠折纸船载乡思,撑蒿月夜桑梓地。——题记
看不到游在蔚蓝天际缱绻的云,温煦的东风已然绿了桥边的垂柳,红了陌上的桃花。枯黄的木叶依稀飘悬在槁悴的枝间,我零落的思绪抖落,不知疲倦。往事如烟,载着春风催落的黄叶,那思绪回到樱花簇然的北纬25°,却在暖徐的东风中淡了散了,浮游开来,搁浅了。
课下清辉夜,独履石砌路,经甲子湖畔,归家。思绪,向岁月借一点时间,独自行在回家的途中,静静地路过繁星,在墨色的穹窿下慢慢走。路旁微黄的灯光,透过甲子湖畔低低含羞的柔柳斑驳在镜子一样的水面,偶有几段流光,猛然间流入脑海,像从石上流下的清泉,注入到低平的水面,掀起几丝不大的涟漪,又在恍惚间平息,惟留光晕的水圈扩散在无人惊扰的湖中。
冬天渐远春归来,已听不到甲子湖冰融的声音了。春天,家乡,北纬的25°,花开正烂漫吧?想看一场春雨,拥着粉的白的樱花舞蹈在青蓝色的天幕下。想看花雨轻舞,落在青嫩的柔草地,洒下珍珠般的水滴在绿绿的地毯上调皮地滚来滚去,飘下樱花片片,雨后娇。记忆游丝,还记当年,满捧残落粉花瓣,站在校园石砌小路,随风就放飞了。看,风与花瓣在绿叶树杈间缠绕拥抱。微笑,然后知道这放飞了的还有梦。如今,梦之花随着一季春暖东风慢慢绽放在济大。
远处,忽明忽暗的路灯显然没有厌倦带给行人温暖,无论是伴着落叶旋转,还是静观落雪纷飞,它都乐此不疲。它在浅笑中,我能看出它的“阴谋”。它指引着夜归的孩子们,无论来自何方,集聚一起。灯的尽头,那是家。北纬25°,曾遇在栀子花开的年华,看尽一季季花开花落,终究是“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岁月扰人的思念,不由得从深藏的谷壑里袅袅升起,又被风吹散在旷野清空下。心灵也许就要这样的憩地,静思怀念。不知是谁曾在开满紫藤花的花架下许自己一个遥远的梦,也不知是谁曾约定下了一辈子的不变,更不知是谁曾把自己埋在书海里偶尔看看夕阳西沉……太多的人,太多的故事,太多的怀念。其实,一辈子太长,还是分道扬镳,时空终究变了,最终只能带着相送的那片天和从不会过期的感情活在当下。偶尔拾起记忆碎纸,拼凑过往片段。
拾级而上,又起风了。穿过春意正浓的滋兰苑,荡在济大的秋千上,思绪浅浅的游过静静的停留。环顾,青龙山一直向远方绵延,直到超出视线,消失在夜色中。也不知道夜色之尾的北纬25°,爸爸妈妈是早早的休息了还是正在谈论着济大的我。他们也许正在想——济南的冬天已过了吧?气温升高了吧?孩子在那边应该不会再冷了吧?她生活得开心吗……掏出手机,映着清辉月,拨通了熟悉的电话,听听熟悉的声音,温暖的话语。北纬25°,家的地方。这个地方,从来不需要掩饰悲伤,因为有人第一时间就能觉察。渐渐地学会了坚强,难过的时候绝对不给家里打电话,只因听到熟悉的声音会忍不住的哭,不想让家里担心,因为北纬25°,永远只能充满阳光,开满鲜花,没有悲伤,只是心灵的憩地。
夜色像一杯还未搅匀的速溶咖啡,在时间的搅拌下,渐渐浓了,时间也随之流失了。时辰已不早,的确该回家了。绕过曲折的墙垣小道,远看着通往南苑的天桥依然守在昏黄的路灯下,等着每一个归家的孩子。这天桥,是连接到北纬25°的吧?就像思绪的回归线,绕远家乡仍要回归。这天桥,是连接过去与现在的吧?当我一步步度量完这天桥的长度,岁月的当下是否早已成为下一刻的难忘,消匿在不安的过往中,惟留岁月浮沉的长影飘荡在那里,不增不减,时而翻起旧往,仍然让人回味无穷。
初春待天明,断桥边残冬已逝,钟楼前繁花正绽。北纬25°,思绪的回归线,像一张白的宣纸,泼墨在纹丝间晕染开来,带着思绪浮想,美不胜收。窗棂外,温煦的东风正叩击着青春的玻璃窗,深埋的记忆思绪悄然被唤醒,和着春日第一抹阳光,思绪游弋,静静回到北纬25°。那里,断墙边的柔草正在苏醒,残垣边的春红正在绽放。